和聰明的豬做朋友

狗年就要結束、豬年將屆，除舊佈新之際，是否想過，重新來認識「豬」這種動物。

「愚蠢、骯髒、懶惰」，這是你對豬的印象嗎？或者，你還常用「豬頭豬腦」來罵人笨嗎？

研究「豬」的專家門一致認為：豬不僅喜愛清潔，而且牠們的智商相當高，是「學得很快」的動物；表面上看牠們睡臥時間特多，實際上只要有「機會」，牠們可是終日到處「打工」（覓食），毫不懶惰。群體生活的豬必須靠打架來決定社會位序，專家說，「自認」位序低的豬，架都不打，乾脆退到一旁「假裝」睡覺。而位序高的老大則「有兇惡的亦有善良的」－－跟人一樣啦！

說豬聰明總得有個根據，1996至1998年間，美國賓州大學的Curtis教授(已退休)想方設法，讓豬可以用牠的長鼻子來玩電子遊戲。當那隻名為哈姆雷特（Hamelet）的豬，操縱螢幕上的游標達成任務後，M＆M巧克力就會從機器後方掉下來。雖然實驗設計越來越難，但哈姆雷特總會在大約嘗試5到10次之後就學會新的遊戲，有時就像黑猩猩學的一樣快。當然牠們還不是在玩像《毀滅戰士》（Doom）、《迷霧之島》(Myst和《雷神之鎚》（Quake）這樣的遊戲；牠們的學習或是思考過程跟人類一不一樣都還有待瞭解，但科學家認為，豬至少有一定程度掌握抽象表徵的能力，牠們也能將螢幕上的圖像記起來，「放在心裡」。)

英國布里斯托大學行為生物學研究中心的學者則發現，豬會因為有一個比較知道食物在哪裡，且又比較好欺負的同伴同行，而改變其覓食行為。也就是說－－與其自己辛苦半天，較具優勢的豬，只要跟著知情的同伴，等牠找到食物後占為己有即可。而在另一個實驗中，一隻豬雖然無法直接看到實驗者如何放置食物，而只能觀察到其他豬哪一隻比較有可能知情，卻可表現出牠能分別或知道哪一個同伴比較「有行情」的能力！

豬不笨，而且牠還有話想說。一般人都以為豬只會發出「咕噥、呼嚕」的聲音，有人睡覺鼾聲大作，就會被說「睡得跟豬一樣」；半夜聽到高聳入雲的尖叫，常被形容為就像「殺豬的聲音」。其實，根據研究，和許多其他哺乳類動物一樣，豬同伴之間至少有20種以上溝通的「話語」，用來表達食物的位置、求偶，或是說「我很餓」。小豬跟人相處大約2到3星期就能分辨自己的「名字」，並有所反應。母豬也會發出特殊的聲音，呼叫愛玩的小孩回到身邊吮奶。

瞭解這些研究的發現後，對於許多豬能夠救人、救其他動物，或是從屠宰場這個鬼門關前逃跑的故事，就不會太驚訝。將豬視為「同伴」的理由，顯然也比視之為「食物」更能說服人。

1984年美國德州一位女孩養的寵物豬普莉絲席拉（Priscilla），在跟著牠的主人野餐、玩耍、游泳時，救了一位快要淹死的男孩安東尼（Anthony），當時他只有11歲，不會游泳，卻跟著大人走進水塘而沒被發現。普莉絲席拉在聽見他的尖叫聲後，迅速游到他身邊，讓他抓住牠身上的「韁繩」，奮力上岸。

1999年一隻名叫「露露」、（Lu Lu）腹部幾乎垂地的豬，在發現牠的主人心臟病突發忽然倒地不起時，碩大的身軀硬是從狗門擠出戶外（牠被刮傷、流血），不斷嚎叫卻沒人理牠。最後牠使出後來讓牠「一舉成名」的絕技－－牠跑到馬路邊四腳朝天「裝死」，終於引起一位好心人的注意，跟牠回家後，救了牠主人一命。Lu Lu後來獲得美國防止虐待動物協會（ASPCA）年度紀念獎，紐約中央公園附近著名的艾塞克斯酒店（Essex House），更破例首度讓「一位」非人類的動物入住，進入餐廳，接受喝采。

1998年初，英國Wiltshire地區的屠宰場逃出兩隻豬。牠們的故事轟動全國，追捕大隊成員包括屠宰場特派員，動保團體的救援專家，關心的民眾、熱情的獸醫之外，當然還有可能比豬還辛苦的記者。後來有媒體發現民眾可能不忍心看到豬被捕回屠宰，而不願意通報牠們的下落。於是承諾願以重金買下牠們，並且一定會送到收容所認養，才有人告知牠們藏匿的地點。出錢媒體雖是著眼於獨家新聞，但最終那對難兄難弟，也得以在收容所安養天年。打蛇隨棍上的英國政府相關主管機關則表示，那家屠宰場評鑑不合格，分數低到65以下，以致於連豬都不想死在那裡，將會採取行動要求改善。

的確，研究豬的認知或記憶能力關係到豬的福利，也關係畜牧業的「生產力」。如果豬的認知功能失調或因為畜牧管理不當而影響「學習與記憶」的能力，例如剛離乳小豬的覓食行為失常，或是混群後的豬忘了正在對打的傢伙曾經是自己的好朋友。間接而言，豬也會因為具有認知、記憶、痛覺能力，而對許多畜牧作業，例如閹割、剪耳朵、剪齒、長期關在動彈不得的夾欄而倍感緊迫、痛苦。由於其福利被剝削、忽視，「生產力」降低不說，縱使被當作食物來吃，其品質或口味也隱含各式各樣，讓吃牠們的人，生命本身不快的質素。

豬被認為「蠢、髒、懶」一定其來有自。連畜產專家都認為，現代化集約養豬「將豬關在一定範圍內，沒有給予活動空間」才會讓豬不斷「睡懶覺」。以及使得愛清潔、愛乾燥，卻又無法排汗的豬，在沒有爛泥巴地可以浸泡散熱的情況下，只得在豬欄內自己的糞尿上打滾。

想想豬的聰明可能不比黑猩猩差，善體人意與忠誠勇敢也不輸狗同伴。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空間或時間可以讓豬成為你的好伴侶，至少你可以不吃牠們，或是少吃，而且在決定要吃豬肉之前，先確定牠的一生曾被飼養牠的農民，運送牠的卡車司機，以及最後屠宰牠的工人，好好善待。

聰明的豬更不願看到，人類為了吃牠們，而造成其他動物夥伴的滅絕－－比如全身白絨絨的北極熊。想知道原因為何?請參考－－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近日翻譯、出版的《工業化畜牧－－下一波全球健康危機》及《少吃肉--利益全球》兩本書，書中對全球豬同伴的遭遇及集約畜牧對地球的影響，有更詳細的說明。兩本合購義賣價250元。

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理事長朱增宏